鹭鹥鸶

【般酒】妒火(下)1

前文:(上)(中)


卡在r15之前发上来,还有个(下)2就完了!

话说真的没人吃般酒吗啊啊啊啊啊!你们有喜欢的给我按小红心小蓝手哇!




  “那个烦人的丑八怪,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呀。”屋子里的人这么说道,“我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它为什么还不消失掉!”


  “你不过是收留过他,他却就此缠上了你,真是晦气呢……”这回说话的是个女人。


  “不如就请阴阳师大人来退治掉它吧,编个什么理由好呢?”


  红色怪物站在门口,想要扣门的手伸在半空中,在听到里面对话的时候又轻轻地缩了回去。怪物的眼里积了泪水,它仿佛噎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心脏极不规律地跳动着,每一下都带着锥心而绵长的痛感。


  那些话语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它的心,又顺势勒紧了它的喉咙,它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发出几个喑哑的音节。


  “它在外面?!”里面的女人突然叫了起来。


  门开了,已经长成了成年男子的“朋友”冲出来,将自己的妻子拦在身后。


  “丑八怪!你快走吧!我才不想和你这丑陋的妖怪做什么朋友!”他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因着心中忌惮它是妖,声音有几分颤抖,“我就快要有孩子了!你这丑八怪纠缠了我这么久,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呢?!”


  红色的怪物想要开口辩解,但张开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它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戒备的男人,又看看他身后那个小腹隆起,身怀六甲的女人,什么都没做,转身投入了深林中。


  没人看见它凹陷眼眶里的泪水。


  ***


  《妒火》


  般若×酒吞童子


  ***


  “你对他……果然是和我一样的。”般若忽而看向酒吞,笑靥如花的,问他:“你都听见了,我和他都心悦你,你到底选谁?”


  “胡言乱语,本大爷和茨木童子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酒吞童子听般若这么说,只觉十分荒谬。他在感情一事上向来不顺,今天突然冒出个般若不说,怎么连茨木童子也来掺上一脚。


  “吾和挚友就是他说的那种关系!”茨木童子完全误解了般若的意思,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让酒吞不省心,“吾与挚友乃是至交好友,吾心中只有挚友一人,谁都无法代替我心中挚友的位子。倒是你这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妖怪,哪里有资格站在挚友身侧!”


  般若便道:“可你没遇见酒吞童子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他身侧了,你若是不服,便回到过去,将那时的我一掌拍死呀。”


  茨木童子向来不与人做口舌之争,只因他实力高绝,他看不过眼的、与他相争的,统统都在他豪拳之下化为齑粉。但眼下有鬼王护着面前这细胳膊细腿的小妖,他两次出拳都未能将其杀死,对方又善争一时口舌,他便是半天也未想出回击的话来,只由着那怒气在心头积攒,一双金色的妖瞳都气的泛了红。


  “什么至交好友,不过都是你一厢情愿。”般若在嘴上赢了他一回,仍觉不足,又道,“彼时我与酒吞童子甚为亲厚,夜夜共寝同眠。我猜你认识他这么久,怕是连和他共饮的机会都少吧!你不过是仗着你妖力深厚,将他周围的妖怪统统赶跑,想一个人霸着他!可他对你总是爱答不理的,所以你才会在他睡着的时候玩他的头发!哼!真是变态的喜好!”


  “你闭嘴。”酒吞童子看了般若一眼,正欲往下说,一边的茨木童子又打断了他。


  “吾友的每一处都让吾着迷!便是一根头发,在吾眼中也是无价的宝物,你这等杂碎对吾友的心意不过尔尔,怎能明白吾的心情!”他这么说,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当然这话落在般若耳中,更是坐实了这两位大妖之间必有更为隐秘的、不为人知的苟且。


  “你……”般若看着一边的酒吞童子,说到“你”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便转过去看另一边的茨木童子,檀口翕合了几下,脑中已胡乱想了许多关于这两人的更多不可说的亲密之事,“他这么对你……定不止那一次两次了!你……你明明就知道!”他又是气愤又是嫉妒,眼里竟蓄了些泪水,那面容没有被嫉恨扭曲,反倒是眼波粼粼,变得更为楚楚动人了:“你明明知道他那样对你,你还纵容他!你是不是对他也……你……你……你们!”


  酒吞童子在一边听了半天,只觉得般若对他的误解更深。茨木童子从初见他起就说着这样暧昧不清、让人误解的话,那些在旁人听来石破天惊的离谱怪话,他早就听得耳朵生茧,并不觉得如何了,但显然般若和他不同。


  “够了,都给本大爷闭嘴。”他此刻亦被这两人激起了一些怒气,眉宇间尽是不悦之色。“一个是早已成名的大妖,另一个么……”他视线转到般若身上,“你也不再是过去那个孱弱的小妖怪了,两个人做口舌之争,不觉得好笑吗?”


  般若这时候便微微一笑,道:“是我失态了。”


  此刻正是两名大妖松懈之际,谁都没料到般若会趁此机会发难——他趁酒吞童子不备,一个鬼袭锁住了鬼王,又将那鬼面具一抛,虚晃一枪挡住了茨木童子的一击。待到那白发赤角的大妖反应过来,他早已带着酒吞童子跑得远了。


  “吾友——!”茨木童子愤怒得不由仰天长啸,他的目力仍可捕捉到那两人,但不论是追上去或是用地狱之手拦住那二人,都不再可行了。


  ***


  般若捉住了那个人类。


  “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


  那是曾经在暗地里嘲笑他丑恶的人,也是曾温柔地收留过他,说要做他朋友的人。只不过是十几年的时间,对妖怪来说一眨眼的功夫,却可以让人变得如此陌生吗?


  “我有这么可怕吗?”过去他见过太多别人看见他的丑陋模样而露出恐惧表情,而尽他费尽心思,变成了个般讨人喜欢的模样,最看不得的就是旁的人又摆出那种脸来。


  他看着如同奴隶般趴伏在地上的男人,思考片刻,才蹲下身用指尖点了点男人的脸颊,说道:“我现在的样子不美丽吗?为什么这么害怕啊?”


  “啊……我明白了,我现在的样子这么可爱,你一定不会害怕的。”听到这里,那个男人脸上的怖色更甚,般若看得心烦,他皱了皱眉,忽然又想到了点别的,嘴角勾出一个笑来,道,“真无聊呢,你很久没有陪我玩了吧?现在陪陪我吧,这也是你最后一次了。”


  “不!不要!求你——!不——”


  所谓“游戏”其实是一种极为残酷的杀害手段。般若曾被人用链子锁着,在身上所有能穿孔的地方全都穿了个遍,他在逃离地牢的时候也以牙还牙了一把,从此就爱上了这种穿人七窍的刑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有趣啊——人类——!哈哈哈哈哈哈哈——喂喂,来陪我玩一会儿嘛,来嘛!”


  毒蛇和锁链都是极为好用的穿孔工具,然而再怎么残忍的手段都及不上他曾经遭遇过的那些。毕竟和妖怪比起来,人类实在太过脆弱,往往经不起多少折磨就一命呜呼——不论是那个已经死在地牢的贵族还是这个男人,都是一样的——眼前的男人已经断绝了气息,再也不能给他半点反应了。


  “这就完蛋了,真是个无聊的家伙。”


  才夺了人性命的蛇慢慢从地上盘桓到般若脚边,顺着纤细白皙的小腿一路往上攀爬。那蛇一路爬到了他上身,从背后绕到他头侧,染血的蛇信碰了碰他的脸颊,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


  ***


  般若将酒吞童子带往了他所在的巢穴。


  这是一座蛇窟,阴冷而潮湿,实在算不上是个好地方。酒吞童子身为鬼王,已许久没有纡尊降贵到这种地方来了,这种时候他就颇想喝酒,然而一摸鬼葫芦却扑了个空——他的老伙计已被般若收走,不知藏到何处去了。


  “一别经年,你忽然回来不说,怎么还发起疯来了。”喝不到酒,身边又只有般若一个,他想了想自己和般若也不算有什么深仇大恨,故而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边盯着酒吞看了半天的美少年忽然被问话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颇感委屈,一想到茨木童子,整个人都气的发抖,半晌只憋出一句:“明明是我先遇见你!”


  这话酒吞已听了许多遍了,他顺着般若的话又道:“我是先遇见你。”


  “是那个茨木童子!”般若说到这,咬了咬牙才道,“是他缠着你!他不要脸!”


  酒吞被这话逗得险些喷笑出来,他和茨木童子认识也有些时日了,虽然那家伙总是“吾友、吾友”地叫得他有些烦,但除开般若,他还从未听到过有人这样评价那人。


  “何以见得?”


  “你从未应过他一句‘吾友’他便以‘挚友’称呼于你,这是其一;他分明是心思不纯,对你别有所图,却说自己以‘友’待你,这是其二。总之……总之……”般若支吾了一会儿,双手握着拳头,又吐出一句,“他不要脸!”


  “本大爷虽没应过他一句,但他到底是实力高绝的大妖,承过我一碗酒,我和他早就是‘朋友’了。倒是你,忽然间跑得没了影子,时隔多年又回来对着本大爷的私事指手画脚,还想着要与本大爷结成妖侣……不觉得可笑吗?”


  “你身边不是没有别的女妖么?你也说茨木童子和你只是朋友了,为什么不让我试试看?我现在的样子不合你心意吗?”他说到这里,情绪开始低落下来,一双琥珀色的眼微微垂着,似乎都要流泪了。


  这模样委实让人揪心,酒吞童子纵使是个对同性的男妖提不起兴趣的,这时候也起了点我见犹怜的心思,便放软了语气道:“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又怎么会想到易容改貌的?你原原本本地说清楚,若能使本大爷满意了,便不追究你。”


  “我……我……我那时候被人类捉走了,后来费尽心思逃了出来……我来到大江山脚下,看到了溪水倒影中我的样子……满身是血的样子又脏又丑,我不敢去见你,想要找一个地方养好伤。”


  “伤好之后我便去大江山找你,那时候茨木童子才刚刚与你相识,你喝醉了酒,我被他的妖气震慑,躲在草丛里不敢出来见你。”他说道自己与茨木童子初见的情形,不禁握紧了拳头,“到底还是被他发现了,我被他从草丛里拎了出来……”


  “‘似你这般低劣丑陋的妖也敢觊觎吾友吗?’那时候他是这么对我说的。我自然知道自己形貌不堪入目,也非实力高绝的大妖,这点自知之明我倒是有的。”


  酒吞听到这里,出声打断道:“你应当知道本大爷不在乎这些。”


  “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我很在乎!”般若道,“茨木童子就是形貌出众,又实力强劲的妖怪,他的确比那时的我更与你相配。我那时便生出一个想法,终有一日我要改头换面,变成好看的样子再次出现在你身边。”


  “但是那个时候,我的‘好友’出现了,他告诉我,最重要的不是外表,而是“心”。他要和我做朋友,与我分享他有的一切,还带我回了他的家。作为报答,我对他也很好,无论他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满足……所以那个时候,我不再去想你的事,因为他和你不同,在他面前我并会在意自己的模样。”


  “可是几年之后,他逐渐长大,从小孩子变成了大人。人类都是心口不一的!即使小时候是如何纯洁善良,长大也会变成恶心的东西!他总是找借口不再见我,于是我就去找他,却听见他对他的妻子说我是个恶心的丑八怪……人类都讨厌丑陋的妖怪。他也并不例外,他不过是同情我、畏惧我。而找到了伴侣的他,也不再需要像我这样的‘朋友’了!所谓朋友,不过是这样容易破碎的关系!我才不屑这种关系!”


  “所以我找到你,才不是要和你做朋友,伴侣的关系比那更可靠,我想和你在一起。”


  因为朋友背叛了自己就想要找爱人来弥补,这做法简直和儿戏没什么区别。酒吞想他般若枉费活了这么些年,想法却还是和孩子一样天真。


  “但你有没有想过,本大爷对你这样的男妖并不感兴趣呢?”他此刻仍是游刃有余的态度,尽管鬼葫芦不见踪影,失了惯用武器的他如同自断一臂,但只要妖力仍在,以般若之能力还奈何不了他,之所以会被般若携来此处,也不过是为了找个没有茨木打搅的清净地听对方说清楚前因后果罢了。


  般若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露出一个讨喜的笑容,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鬼王大人也是男人呀……这种事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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