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鹥鸶

【般酒】妒火(中)

*本章含有会引起不适的血腥描述
*本章会出现类似修罗场的情形
般若:说吧酒吞童子,我和茨木你要选哪个?
酒吞:这就默认本大爷是弯的了吗???而且你那只眼睛看出来茨木喜欢我???
*雷邪教的千万别吃,吃了别后悔w


 

  “我将自己的皮一层层地扒下,终于变成了我心目中最完美的模样……可为什么我变成了这样可爱的样子之后,你就不愿意收留我了呢?”

 

  般若扶着红色的恶鬼面具,盘桓在背后的的毒舌蛇吐着蛇信,他用的是一种软糯的语调在说话,一只手还轻轻地捏住了了酒吞的轻晃,好像是在撒娇一样。

 

  “你出现的太迟了点。”酒吞童子却甩开了他的手,“在你消失后的几个月里,我找遍了整个大江山。”

 

  “我只是——”

 

  酒吞童子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继续说道:“我以为你死了,但后来又找到了你。”

 

  “你找过我?”

 

  般若睁大了眼睛,里面满是不信任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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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妒火》(中)

  般若×酒吞童子,隐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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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般若确实是自愿跟着人类离开的,是因为那男孩子的邀约。

  “我们人类的世界比这里好玩多啦!有各种好吃的、好玩的东西!你不来陪我玩吗?”

  它对那孩子所描述的世界充满好奇,想着只是离开一小会儿而已,便答应了下来。只是到了人间,等待他的不是小孩子口中所说的零食与玩具,而是武士的刀子和阴阳师的符咒。

  人类对于妖怪的宽容程度并不高,尤其是像他这样丑陋的妖怪。他明明没有犯错,只是跟着小孩一起离开了大江山,结果就被当成嗜血暴怒还掳走小孩子的恶鬼来对待。

  “不!我不是!我没有吃掉他们!我什么都没有做!”它竭力辩解着,但是并没有人相信它的说辞。

  ——或许是有人相信的。

  实际上,那些走失的孩子最后都找了回来,和般若在一起的男孩子也证实了般若并未有伤人的举动,反而还替他赶走了真正会吃人的野兽。

  般若只是被一名喜好特殊的贵族用恶鬼伤人的名义关押了起来。

  那名贵族对于虐待有着极强的兴趣,之前只是折磨一些动物,到后来开始便凌虐犯人。听说有人抓到了妖怪,他便使了些手段将它讨要了过来,关押在地牢内。

  阴阳师的符咒贴在它身上,限制了它的活动。它红色的外皮极为坚硬,普通的鞭打无法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也正因如此,那些可以置人于死地的酷刑成了折磨它的最佳办法。

  对于那名贵族来说,虐待一只妖怪的快感比虐待人类的感觉还要美妙百倍。

  红色的怪物并非全无破绽,眼睛、口鼻、甚至耳道这些外露的清窍成了突破口,那贵族把它的头颅当成了某种开着孔的容器,将铁链从一侧的孔洞穿入,再从另一侧穿出。

  痛苦与恐惧不再是抽象的感受,锁链、符咒和贵族变态的笑声构筑成了真实的人间地狱。

  它在黑暗的地牢中度过了一段时间,不仅是头部被锁链贯穿,身体也像树木那样被开凿了,但因为曾饮过神酒的缘故,充实的妖力使得他依然留有清醒的神志,且无将死的迹象。

  这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一想起酒吞童子,般若便会回忆起那时候他在一众恶鬼口中救下它的事来。于它而言,那是它此生最难忘、最重要的一件事了。它因此而感激他、憧憬他,那大妖偶尔流露出的温柔更让它无法自拔。

  然而此刻身处炼狱,般若却并不想着要酒吞童子再救它一回——于它这样的小妖而言,被鬼王救过一次便是三生有幸了,哪里还有第二次的机会呢?何况那鬼王大人现下都不知道它去了何处,又要如何来救?

  但若要它在此处默默死去,它却是极为不愿的。它早已饮过了鬼王的神酒,那酒不是轻易能够叫人品尝的凡物,受了如此恩惠,再以这种可笑的方式死在人类手中,岂不是丢了鬼王的面子?

  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这信念支撑着般若,它忍受着残酷的刑罚,靠着吸取人类无节制的恶念苟且生存,只为等来脱身的机会。

  这一日,那贵族又前来牢房例行拷打。他提起了锁链,将被穿刺得面目全非的红色怪物拖到了自己的脚边。般若一动不动,体内流出的血在地上划出一道拖行的痕迹,唯有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身体显示着它仍然活着的事实。

  “每三日穿一根锁链,已穿了27根……伤成了这样还未死吗?”

  他又找来凿子,手持一把铁锤,打量着般若身上是否还有别的值得贯穿的地方。他已经对这种虐待的方式感到厌烦了,但这一件玩具若弄不坏,这件玩具房便腾不开地方让给下一件玩具。

  “不如就穿胸吧。”他将般若翻了个面,在胸膛处比划着,“就算是妖怪,心脏被钉穿了的话也会死吧?我真是腻烦了你这丑物,看看你这邋遢的模样……”

  他并不喜欢这个样子的玩具,丑陋的、不似人的玩具并不合他的心意,最开始要来它只是因为它是罕见的妖物,只是没想到妖类的生命力如此顽强,折腾了三个多月依旧还留着一口气。

  “不过很快就会结束了。”他选定好了钻孔的位置,“让我在你的心脏上开最后一个洞吧……就穿入我最中意的那根链子……真是便宜了你这丑陋之物!”

  就在他放稳了凿子,另一只抡锤的手快要落下的时候,异变横生——穿刺在般若体内的锁链像有了生命一样,缠住了他将要落下手。

  不单单是这一只手,他的脖子,躯干,四肢,全都被锁链缠住了。

  “每三日一次……”般若开了口,“算上你手中的,一共28根锁链,今日就一次还给你吧!”

  锁链将他缠得紧紧的,几乎要将他绞死。他惊恐地看着眼前浑身浴血的妖,喉咙被死死地缚住了,连求饶都办不到。

  那妖继续说道:“你在我身上所做的一切,今天都会在你身上一一重演……不,你受不了这么多次的,我应该将你吃了……慢慢地吃掉,先从手指头开始,最后再吃你的身体……让你记住痛苦和恐惧究竟是怎样的东西……”

  它细心地折磨着眼前的人类,让锁链穿过眼前人类的身体,从各个关节的薄弱之处,再到眼睛,鼻子,耳朵……那人类的咽喉被锁链紧紧锁住,发不出半点惨叫,唯有身体抖动得像北风吹拂的婆娑树叶一样。

  痛楚是那么剧烈而绵长,自始至终从未有半分减弱,恐惧却成倍地增长,但不知是设了怎样的妖法,那人类一直都未能眩晕过去。

  “现在你变得和我一样丑陋了……”般若看着那人类扭曲到极致的面容,脸上尽是愉悦的神色,“不过,我不会那么绝情……会让你……多陪我玩一会儿的。”

  

  ***

  

  不知过去多少时日,般若终于从牢狱之中脱身。

  那名贵族被它连皮带骨、一点都不剩地全部吃掉了。

  它穿上了那人类的衣服,在月色的遮掩下逃回了大江山。途经溪流的时它不小心看见了自己的脸——被锁链穿过的血窟窿止了血,留下一个个黑洞洞的血窟窿,那张本就不漂亮的脸在此刻就更显得狰狞丑陋了。

  还是不要回去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再迟一些,等伤好了再回去吧。

  怀揣着这种羞于见人的想法,它在那条小溪里浸泡了一会儿,把身上的血污都洗净之后就往和大江山相反的方向去了。

  它并没有可去之处,思来想去只想到了那名男孩儿。

  ——至少他不讨厌我丑陋的样子。

  也不知是为什么,若是对象换成了那小孩儿,它便觉得自己这样子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了。于它而言,这落魄丑陋的样子被谁看见都可以,唯独不想被酒吞童子看见。

  因而,后来酒吞童子下山来寻它,又见到它与那男孩儿待在一处的画面,都是后话了。

  

  ***

  

  酒吞童子道:“我原以为你死了,但后来又找到了你。”

  “你找过我?”般若睁大了眼睛,里面满是不信任的神色,“我不知道……你既然来找过我,那为什么……”

  “不……那时候你若是来找我,我也不会跟你回去。”他否定了自己幻想中的某种可能,“我若不易容改貌,绝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本大爷在你眼中就是那么看中皮相的妖怪吗?”酒吞童子横眉冷对,神情却不似之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反倒多了几分探究,“就算你改头换面出现在本大爷面前,你以为你原来的样子本大爷就不记得?”

  “曾经有人对我说过,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外表,而是心。但我发现,妖怪是没有心的。所以,美丽的外表才显得格外重要……”

  说话间,般若重新靠近了酒吞童子。察觉到对方态度的松动,他牵了酒吞的手,娇小白皙的脸上点缀一对翦水秋瞳,眼下用朱砂点了三颗红点以作装饰,看一眼都是顾盼生姿的动人模样。

  他是人类少年的模样,比酒吞童子稍矮小了一些,远远看去,两人像是依偎在一起的姿势,颇有些色授魂与的意味。

  般若又道:“你不喜欢吗?”

  “我以后都陪着你,只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我会很听话的……只喝你给的酒,吃你给的食物,随你想要怎么对我……都可以……只要你……”他说到这里便停住了,看着酒吞童子的双眸此刻满含着渴求,又夹带着别的什么。

  这告白是包含着深情的卑微做小,酒吞童子却读出了一丝怒火,他回握住般若的手,低下头,贴近了那张可爱的容颜,说道:“你生气?你说说看,只要我什么?”

  “茨木童子,只要你杀掉茨木童子!”那可爱的面孔终于稍稍扭曲了一些,他眼里燃着的不是怒火,而是嫉妒。

  “你在胡说些什么?这和茨木童子有什么相干?”

  “如何不相干?!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你现在也不会这样对我!你有他作陪,哪里还会记得我?”

  “他是本大爷的朋友。”酒吞童子似乎捉住了般若想要表达的重点,“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做我的……”

  ——他执着于美丽可人的外貌也好,对于茨木童子没来由的妒忌也罢,全都是因为……他想要做……做本大爷的伴侣?

  酒吞童子也曾有过一段纵情声色的荒唐时期,曾向他表白过的女妖不计其数,那些腻人耳朵的情话曾听到耳朵生茧,后来他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违心之言,那些说着爱慕他的女妖们不过是看中他强大的妖力,更有甚者想要乘着他溺于情欲之时将他一口吃下。

  妖物大多都是没有“心”的。酒吞童子和他们不一样,故而逐渐疏远了那些妖类,一个人独自喝酒赏月,久而久之,他便成了传闻中孤僻喜静的大妖,也没有什么不长眼的货色胆敢来打扰他了。

  然时过境迁,他竟然从一只阔别多年未见的男妖口中听到了同过去相似的话。他心里千回百转,说不清是厌烦还是惊喜,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般若见他不语,逐渐露出失望失色来。

  “我不可以吗?那凭什么茨木童子就可以?明明是我先遇见你,是我先遇见你的!凭什么他可以对你做那些事情!我就不可以!”

  “你在想些什么?本大爷和那家伙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不过是——”

  酒吞童子欲说完整句,但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妖气袭来,一只黑紫色妖气所凝结成的鬼手从地面上冲出,正要抓住在他身边的般若。

  “哪里来的杂碎?怎配与我挚友说话?!”

  真是不巧,茨木童子竟在此刻出现了。

  酒吞童子知晓他的性格,在地狱鬼手出现的那瞬间,几乎是下意识地抱起般若躲开了 这一击。

  “吾友?”这一击未能将接近挚友的杂碎捏死,茨木童子甚是不解,“为何帮他?”

  “靠近挚友的都该死!”他不等酒吞童子解释,近身隔开了二人。先前一抓不成,此时另一只地狱之手又从底下伸出,竟是又要取般若性命的架势。

  这一回般若与酒吞童子之间隔了一个茨木童子,酒吞再要出手救他已是鞭长莫及。

  “你又有什么资格替鬼王大人决定我的去留?”

  谁料般若身形一闪,躲过那一抓的同时又向茨木甩出鬼面,那动作灵巧得根本不似过受伤的样子。

  “你没有受伤?”酒吞童子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般若是个全须全尾的,先前那种种姿态全是伪装。

  般若忙道:“我受过伤,不过现下已愈合了。”

  “本大爷未曾想到你去人间一趟竟然学会了人类的那一套,哼,谎话连篇。”

  “挚友!你不必动手,让吾来解决此妖!”一旁茨木的茨木童子见酒吞如此发言,空落落的袖子里妖气散逸,一副跃跃欲试要抓第三次的样子。

  酒吞童子却抓住了他完好的那只手臂,喝止道:“茨木童子,这是本大爷自己的事你不要插手。”

  “挚友?”

  “有些事情,本大爷还没有问清楚,你出手只会给本大爷添乱。”

  当年之事,其中必定有诸多他不知道的内情,他不喜欢糊里糊涂地将旧事翻篇,般若总得给他个交代。

  “你听到了没有?茨木童子,你的‘挚友’叫你别管他的事呢!”般若却在此时开口,他言辞尖刻,处处针对着眼前的白发大妖,好似与他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你张口闭口便将‘挚友’二字挂在嘴边,如何知道鬼王大人是否将你放在心上?还是,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

  茨木童子却未在意他的说辞,回道:“挚友就如同这混沌世间的一座灯塔,是君临妖族巅峰的男人,这世间当然无人能衬得上他!无名杂碎也敢与吾挚友并肩吗?”

  此妖说着,竟然开始吹嘘起大江山鬼王的名头来,仿佛并不在意自己与之而言的身份似得。

  酒吞童子知他脾性,立刻出言制止:“茨木童子,你安静一会儿,我还有话要问他。”

  “你究竟想要如何?如此激怒于他,你从他手下讨不到半点好处。”酒吞看向般若,问道,“你离开大江山之后遇见了什么事情,竟让你性情容貌都不复从前?”

  般若却不说出他被人掳走,百般折磨的事情来,他扶着那红色鬼面,柔声回道:“那时候我就如这面具一样丑陋,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回来见你。”

  “但我回到大江山,却发现满山盘绕着不属于你的妖气。我循着你的妖气一路追寻,终于找到了醉倒了的你……那时候,你和我没见过的白发妖怪靠在一起,你就躺在那妖怪的大腿上,那妖一脸痴迷地捧着捧着你的头发嗅吻。”

  话说到此处,般若的语气已变得咬牙切齿一般的,升腾妒火仿佛可在金棕的瞳仁里窥到实质。

  “那般猥亵于你的大妖,便是你身边的这位茨木童子了。我为何多年不归,你该好好问问你的‘好友’才对!”

  “明明、明明是我先……为何事事都让这个后来的家伙占尽先机?我若不变成现在这般貌美的样子,你眼里怎么会有我?”

  酒吞童子尚在消化这段话中庞大的信息量,一边听着的茨木童子按捺不住,回道:“吾自然是倾慕挚友!吾友酒吞童子是这世间罕有的俊美强大之人,他就是吾追求的极致……吾无时无刻,都祈求着被他打败,然后将吾这副身体交于他支配。此种浓烈的感情,又怎会是你这种杂碎能够理解的?”

  “你果然……”此话听在般若的耳中,便是向他挑衅的意思了,他捏紧了手中的鬼面,勉强露出一个不算太扭曲的笑容来,“你对他……果然是和我一样的。”

  他忽而看向酒吞,笑靥如花地看着他,问:“你都听见了,我和他都心悦你,你到底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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